第(1/3)页 秋宏跪在人群中靠前的位置,看着平日倨傲的家主们,在皇帝面前恭敬惶恐的模样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 他知道,很快就会轮到自己。 秋家虽已衰落,但在荆州地面上还是排得上号的著姓,太守点卯,不可能漏掉。 果然,杜青城的声音传来:“秋氏家主,秋宏,近前觐见。” 秋宏心脏一跳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 起身整了整衣袍,低着头小步快走上前,在御驾前约五步处躬身行礼: “草民秋宏,拜见陛下!” 他把头埋得极低,能感觉到上方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,那目光仿佛带着千钧重量,让他后背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。 李彻未立刻让秋宏立刻起身,也没有像询问其他人那样问些家常问题,而是沉默了片刻。 这短暂的沉默,在秋宏感受中却无比漫长。 其他官员士绅,乃至杜青城,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,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这边。 这就是皇帝的威严,只是一小点的变化,就足以让无数人绞尽脑汁展开联想。 一旁戴着铁面具的秋白,身形纹丝不动,只是透过面具的眼孔注视着秋宏。 终于,李彻开口了:“秋家,朕记得,荆州秋氏也算一方望族。” 秋宏心头一紧,连忙道:“回陛下,秋氏不过耕读传家,略有薄产,实不敢当望族之称。” “全赖朝廷恩德,陛下洪福......” “耕读传家,好。”李彻似乎只是随口一评,却是不露声色地将秋宏的话打断。 “不过,朕倒也听闻一些旧事,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,但若家务事闹得太大,惊动地方,甚至触犯国法......那便不只是家务事了。” “秋家主,你说呢?” 秋宏浑身一震,浑身血液仿佛都凉了透了。 皇帝这话,分明是意有所指。 是在点当年那桩弑亲血案? 还是暗指秋家其他不为人知的阴私?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,强忍着惊惧道:“陛下明鉴,秋氏确有治家不严之过,往昔也曾出过不肖子弟,实乃家门不幸。” “草民每思及此,痛心疾首,深感愧对祖宗,愧对朝廷!” “自那以后,秋氏上下无不谨言慎行,恪守法度,再不敢有丝毫逾越!” “还望陛下明察!”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,将家族的伤疤主动揭开,姿态放得极低。 本以为自己如此表态,便能唤起皇帝一丝丝怜悯之心。 却是未曾察觉到,皇帝身旁的那位铁面将军,面具后的眼神越发冰冷了。 李彻不置可否地‘嗯’了一声,并未继续深究,仿佛刚才那句真的只是随口一提。 他转而问道:“秋家如今,以何业为主?” 秋宏暗自松了口气,连忙回道:“回陛下,秋氏如今主要依仗祖传田亩收租,兼营一些米粮、布匹杂货,生意清淡,只是勉力维持家族用度,教导子弟读书,盼能为国朝培育一二可用之材,以赎前愆。” 第(1/3)页